只要面上装得足够坦荡,一切便都合乎礼数,无可指摘。他骗过了自己,便也以为骗过了我。
将信笺还给他时,我面上是带着笑的。他伸手,想像往常般抚我的发,被我避开。
他只得讪讪收回手,温声道:“我早说过,定不会让你受委屈。如何,这下可安心了?
”……念及此,心头微凉。雅间内,陆子潇看了看外头天色,又望向我。
他叹了口气:“婉婉,我如今课业繁重,委实不易。”“午后本就与她约好,
要一同探讨策论的。”“你就不能体谅些吗?”我压下袖中微颤的手,
唇边勾起一抹笑:“好,你去吧。”他未及细想我今日为何这般“通情达理”。
只急匆匆起身,快步离去,片刻也不愿耽搁。2我在雅间独坐良久。目光落在右手那枚戒上,
怔怔出神。我是何时察觉陆子潇异样的?说来可笑,便是昨日。就在昨日,
柳依依竟遣人捎来一张字条。字条上语气冲撞:“姐姐安好?听闻姐姐无意科举,
可曾为陆子潇前程想过?”“此时扰他,可知耽误他多少温书功夫?!”我心下生疑,
问那送信的小厮:“此信何人所书?”小厮支吾半晌,只复述一句传话:“送信之人说,
‘姑娘不必管奴是谁,只消知道,比起姑娘这未过门的夫人,奴家自觉,
更有资格伴在陆子潇身侧!’”这般挑衅,倒像是柳依依的手笔。随信还附了几幅速写小像,
画中人眉眼模糊,却处处透着陆子潇的影子。雨天路上,陆子潇以外衫为她遮雨的手腕。
灯下讲学,陆子潇凑近时露出的半边下颌与颈项。更有一幅,
是陆子潇俯身为女子穿鞋的背影。画的角落,隐约可见客栈床帏的一角。
小像下题着一行小字:“我的听话小郎君,温书之外,亦有他用~”我只觉眼前骤然发黑,
险些栽倒在地。扶住桌沿站稳,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,忍不住干呕起来。画中虽未露全脸,
可我与陆子潇相识近二十载,他的一举一动,又岂会认错!我强压下心头悸动,
将那些小像细细收好。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喊,不甘心。至少,我要亲口问问陆子潇,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