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红酒杯碰撞的脆响,“哥刚开完董事会,突然想到你,心里挺不是滋味的。”我没说话,
只听见他那边背景嘈杂,像是某个顶层会所的露台。“哥知道,你这一年确实辛苦了。
”他叹了口气,语气却轻飘得像在念台词,“可爸的遗嘱……唉,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。
”我冷笑一声,终于开口:“你是来安慰我的,还是来补刀的?”“哎,怎么能这么说?
”他笑了笑,声音低下来,“我是真想帮你,你看,
你现在住的地方……我听说连热水器都没有?冬天洗澡得烧水吧?”我攥紧手机,指节发白。
“这样吧,”他继续道,“我公司楼下缺个夜班保安,月薪六千,包吃住,你过来,
哥罩着你。毕竟……你那枚游戏币也换不来房租,对吧?”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压低的笑,
像是有人憋不住了。我听见二哥的声音远远插进来:“哎!老大,你别闹,
人家嘉禾可是‘孝子’,万一嫌保安掉价怎么办?”然后是堂哥贺俊的声音,
故意捏着嗓子:“哎呀,三少爷,来嘛,制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!”一阵哄笑。我闭上眼,
耳边像有无数根针在扎。“嘉禾?”大哥见我不说话,语气忽然一沉,
“你别给脸不要脸,爸死了,你什么都没了,还端着那副清高样儿给谁看?
你以为你照顾他一年,他就该把家产给你?你以为你赢了人心?”他顿了顿,
声音像一把钝刀,慢慢割进来:“你错了。爸从头到尾,都没打算让你碰贺家一根毛。
”“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我喉咙发紧,像被人掐住。“因为你不配。”他笑了笑,
电话“嘟”地一声挂了。我站在原地,耳边只剩下忙音。像一场雪崩后的死寂。我翻身坐起,
从外套侧袋摸出那枚游戏币。铜色在昏黄灯泡下泛着暗哑的光。
我还试图安慰自己说不定这枚游戏币有着天大的用处,看不管我如何翻看,
它都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游戏币罢了。【3】第二天,
父亲的葬礼在本市最好的殡仪馆举行。尽管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恨我,
但我一早就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到...











